第1章：箭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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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蘇農翰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，說了聽阿鸞的話，便不會反悔。”阿翰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沈默而堅決，只是，望向齊慎時，那眸色卻多了兩分保留。
“我知道你們之所以留下我的原因，不就是想讓我給你們帶路嗎？帶路沒有問題，只是不知道你們要往哪裏去？”
沒想到，這還是個聰明人，正好，跟聰明人說話，總要省力許多。
齊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，“那你便猜一猜，我們要往何處去？”
“若是做生意，自然是穿過大漠，到別李城，再往西去，可你們……”
謝鸞因聽得心頭一悸，下意識地轉頭往齊慎望去，果然瞧見他雙眸已是銳成了出鞘的利劍。
阿翰是聰明，卻是不是有些聰明過頭了？
好在，阿翰確實是個聰明的，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齊慎態度有異，自動將話尾隱去，擡起頭，對齊慎視而不見，只是望向謝鸞因，語調誠懇道，“你不管要去何處，我都可以為你引路，這片大漠生養了我，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它。只是，你若是要往別李城去，那自然好說，但西北方向，若是驚動了所經部落，怕是想要脫身不易。”
“其他先不說，咱們如今，要先找到最近的村落或是城鎮補充水和食物。”齊慎將精光斂在眸底，當機立斷道。
阿翰點了點頭，擡手往左前方指了指，“這個沒問題，再往那個方向走二十幾裏，就能到綠珠村了。”
只有二十幾裏。謝鸞因悄悄松了一口氣。
齊慎更是扭頭便對齊永和鐵戎一行人道，“整裝開拔，再二十幾裏，咱們就能到綠珠村了，進了村，就有水，有熱乎飯吃。”
那十幾個漢子聽這麽一說，都是興奮起來，也用不著催了，個個精氣神兒十足地收拾好，便上路了。
那個絡腮胡的老鐵甚至還心情好地唱起了小曲兒，只那小曲兒的詞，卻委實有些顏色就是了。
其他的漢子都起著哄，沒有瞧見齊慎皺著眉走了過去，擡起腳便踹了過去，“閉嘴！”
鐵戎果真閉了嘴，不敢唱詞兒了，便是哼了起來。
齊慎瞪著他，其餘漢子們都是看熱鬧得哄笑成了一團。
“沒想到這些大兵們居然還挺可愛的。”阿瓊看了，便是在邊上笑道。
謝鸞因回頭瞪她一眼，“你別忘了，你可是有夫之婦了，可不能再去禍害旁人，否則，我找師兄告狀了。”
“那哪能啊！他們再可愛，哪裏可愛得過你師兄去？再說了，你師兄如今也是個大兵了。哦！不對，應該勉強算個兵頭子了吧！上次來信不是說，你家大人提拔他做了個校尉麽？我倒是不稀罕當什麽官夫人，若他能與我天天在一處，那我便是歡喜了。”
誰知，這二十幾裏地，卻是遠超他們想象的遙不可及。
才不過行了幾裏地，走在最前方的齊慎突然擡起手來，駝隊緩緩停了下來，再打了一個手勢，那個綽號叫做猴子的精瘦小子楊林便是從駱駝背上輕巧地滑了下來，而後伏倒在地上，以耳貼地。
片刻後，擡起頭來，回了齊慎一個手勢。
齊慎眼中一暗，側頭對身旁的齊永低聲吩咐了一聲齊永便是連著比了好幾個手勢。
一行人便都紛紛從駱駝之上滑了下來，就近找了近側的沙丘藏了起來。
“怎麽了？”謝鸞因看不懂他們的手勢指令，被齊慎攔腰從駱駝背上抱了下來，眼看他臂上的肌肉都是緊繃著，這才低聲問道。
齊慎搖了搖頭，沒有多說，只一雙眼，卻是盯緊了前方。
明明沙丘在前，什麽都瞧不見。
而他一只手拉住她，另外一只手，卻已經按在了腰際所懸的長刀刀柄之上。
有什麽東西，一觸即發。
謝鸞因蹙了下眉心，便也不再問。
過了一會兒，待得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伴隨著呼和聲由遠及近時，她才陡然明白，他們是遇見了什麽。
回過頭望向阿翰，後者臉上卻是一股狠勁，“是他們！”
謝鸞因心頭一緊，心中的猜測得到了應證。
昨日，齊慎他們大開殺戒，將一眾刀匪盡數斬於劍下，顯見，這夥刀匪在這大漠之中還有同夥，只怕是尋著蹤跡找了過來，一旦撞上，那便絕不會善了。
而如今，已是躲不開了。
回過頭去看，那些個漢子手中的弓弩都已齊備，就連阿翰也已悄悄握緊了他手中的彎刀。
“你說過，他們大都如你一般，使的是彎刀，對否？”那漸近的馬蹄聲中，齊慎卻是驀然扭頭，目光如電般往阿翰射去。
阿翰點了點頭，“不過，我也告訴過你，寨子裏，還是有八個箭法高超的。”阿翰說著，目光掃過周遭之人，“就人數上來說，你們並不占優勢。”
聽這動靜，來的，只怕不只三十人。
“這是我操心的事，只要你所提供的信息準確，那便是了。”齊慎目中沈冷一片，別有深意地冷盯了阿翰一眼後，便是扭頭打了幾個手勢。
便有持了弓弩的幾人匍匐著，上了沙丘，箭已上了弦……
馬蹄聲，越來越近，謝鸞因蹲在那兒，也能聽見自己心跳如同擂鼓，倒是與那馬兒奔騰之聲和在了一處。
“嗖！”一聲羽箭破空之聲響徹耳畔，緊接著，那箭聲，便是響成了一片。
羽箭卻不只射出，還有射進來的，在齊慎伸手拉她時，謝鸞因也是順勢偏頭，躲過一支箭。
“小心些。”齊慎望著她腳邊，沒入黃沙深處，只有末端的羽翎還在輕輕顫動著的羽箭，心有餘悸。
謝鸞因點了點頭，擡頭望著往來箭如雨下，將身子往沙堆處靠了靠。
耳邊聽得刀劍碰撞之聲響起，這是已經短兵交接了。
齊慎低頭看了謝鸞因一眼，伸手從胸口處掏了個物件兒遞給謝鸞因，而後，扭頭對阿翰和阿瓊道，“保護好夫人。”
“你當心些！”謝鸞因擡手抓住他的衣袖，輕聲囑咐了一句，瞧見齊慎點頭時，便是輕咬著唇，松開了手。
齊慎深深看她一眼，便是緊提手中長刀，頭也不回沖上了沙丘。
謝鸞因收回視線，低頭望著他放在手裏的物件兒。這是……手槍？
那是一把鳥銃。正是彼時齊慎去京城，與李雍交涉後得到的那三把當中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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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蘇農翰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，說了聽阿鸞的話，便不會反悔。”阿翰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沈默而堅決，只是，望向齊慎時，那眸色卻多了兩分保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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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想到，這還是個聰明人，正好，跟聰明人說話，總要省力許多。
齊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，“那你便猜一猜，我們要往何處去？”
“若是做生意，自然是穿過大漠，到別李城，再往西去，可你們……”
謝鸞因聽得心頭一悸，下意識地轉頭往齊慎望去，果然瞧見他雙眸已是銳成了出鞘的利劍。
阿翰是聰明，卻是不是有些聰明過頭了？
好在，阿翰確實是個聰明的，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齊慎態度有異，自動將話尾隱去，擡起頭，對齊慎視而不見，只是望向謝鸞因，語調誠懇道，“你不管要去何處，我都可以為你引路，這片大漠生養了我，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它。只是，你若是要往別李城去，那自然好說，但西北方向，若是驚動了所經部落，怕是想要脫身不易。”
“其他先不說，咱們如今，要先找到最近的村落或是城鎮補充水和食物。”齊慎將精光斂在眸底，當機立斷道。
阿翰點了點頭，擡手往左前方指了指，“這個沒問題，再往那個方向走二十幾裏，就能到綠珠村了。”
只有二十幾裏。謝鸞因悄悄松了一口氣。
齊慎更是扭頭便對齊永和鐵戎一行人道，“整裝開拔，再二十幾裏，咱們就能到綠珠村了，進了村，就有水，有熱乎飯吃。”
那十幾個漢子聽這麽一說，都是興奮起來，也用不著催了，個個精氣神兒十足地收拾好，便上路了。
那個絡腮胡的老鐵甚至還心情好地唱起了小曲兒，只那小曲兒的詞，卻委實有些顏色就是了。
其他的漢子都起著哄，沒有瞧見齊慎皺著眉走了過去，擡起腳便踹了過去，“閉嘴！”
鐵戎果真閉了嘴，不敢唱詞兒了，便是哼了起來。
齊慎瞪著他，其餘漢子們都是看熱鬧得哄笑成了一團。
“沒想到這些大兵們居然還挺可愛的。”阿瓊看了，便是在邊上笑道。
謝鸞因回頭瞪她一眼，“你別忘了，你可是有夫之婦了，可不能再去禍害旁人，否則，我找師兄告狀了。”
“那哪能啊！他們再可愛，哪裏可愛得過你師兄去？再說了，你師兄如今也是個大兵了。哦！不對，應該勉強算個兵頭子了吧！上次來信不是說，你家大人提拔他做了個校尉麽？我倒是不稀罕當什麽官夫人，若他能與我天天在一處，那我便是歡喜了。”
誰知，這二十幾裏地，卻是遠超他們想象的遙不可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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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後，擡起頭來，回了齊慎一個手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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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慎搖了搖頭，沒有多說，只一雙眼，卻是盯緊了前方。
明明沙丘在前，什麽都瞧不見。
而他一只手拉住她，另外一只手，卻已經按在了腰際所懸的長刀刀柄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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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鸞因蹙了下眉心，便也不再問。
過了一會兒，待得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伴隨著呼和聲由遠及近時，她才陡然明白，他們是遇見了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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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說過，他們大都如你一般，使的是彎刀，對否？”那漸近的馬蹄聲中，齊慎卻是驀然扭頭，目光如電般往阿翰射去。
阿翰點了點頭，“不過，我也告訴過你，寨子裏，還是有八個箭法高超的。”阿翰說著，目光掃過周遭之人，“就人數上來說，你們並不占優勢。”
聽這動靜，來的，只怕不只三十人。
“這是我操心的事，只要你所提供的信息準確，那便是了。”齊慎目中沈冷一片，別有深意地冷盯了阿翰一眼後，便是扭頭打了幾個手勢。
便有持了弓弩的幾人匍匐著，上了沙丘，箭已上了弦……
馬蹄聲，越來越近，謝鸞因蹲在那兒，也能聽見自己心跳如同擂鼓，倒是與那馬兒奔騰之聲和在了一處。
“嗖！”一聲羽箭破空之聲響徹耳畔，緊接著，那箭聲，便是響成了一片。
羽箭卻不只射出，還有射進來的，在齊慎伸手拉她時，謝鸞因也是順勢偏頭，躲過一支箭。
“小心些。”齊慎望著她腳邊，沒入黃沙深處，只有末端的羽翎還在輕輕顫動著的羽箭，心有餘悸。
謝鸞因點了點頭，擡頭望著往來箭如雨下，將身子往沙堆處靠了靠。
耳邊聽得刀劍碰撞之聲響起，這是已經短兵交接了。
齊慎低頭看了謝鸞因一眼，伸手從胸口處掏了個物件兒遞給謝鸞因，而後，扭頭對阿翰和阿瓊道，“保護好夫人。”
“你當心些！”謝鸞因擡手抓住他的衣袖，輕聲囑咐了一句，瞧見齊慎點頭時，便是輕咬著唇，松開了手。
齊慎深深看她一眼，便是緊提手中長刀，頭也不回沖上了沙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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